想到这儿,乌攸突然产生了抽自己一耳光的冲动:
自己怎么忘了,自己院子里还埋着两个不定时炸弹呢?
这俩人虽然是祝姨娘的人,但其中之一的茶梅可是被栀子收买的,如果她直接听命于栀子的话,那她趁着自己入睡,悄悄入室盗走玉玦,也不是完全不可能的事情。
自己本来打算借她们的手将祝姨娘一军,谁想到陈姨娘在这其中横插了一杠子!
但这样不就更奇怪了吗?玉玦没长腿,可林回今长腿了呀,如果真的是有人盗走了玉玦,试图唱一出双簧,暗算自己一把,林回今也该回来跟自己通风报信的。
乌攸可不相信,林回今是那种为了赌一口气连自己的责任都不顾了的人,这点儿信任,乌攸对林回今还是有的。
这时候,安荣禹的眼神彻底不对劲了。
乌娘表现得像个良家妇女,可她本来就不是个正经八百的良家妇女啊。
他恍然记起来了乌攸之前的职业。外加上陈姨娘那业余的挑拨离间,更叫他觉得,这事儿有蹊跷:
乌娘腰间好像的确是常佩一个玉玦的。那块玉玦……大概是什么样的来着?
安荣禹想得心烦意乱,随手朝蜀葵一指,说:
“你说,你家姨娘的玉玦长什么样儿?”
蜀葵吓得双膝一软,要不是还有理智支撑着,她就该直接跪下去了。
她求助地看向乌攸,发现乌攸正似笑非笑地和陈姨娘眉目传情。
蜀葵急得冒了一身的汗,这事儿可大可小。但如果三少爷真信了的话。那姨娘就算是浑身长满了嘴也讲不清楚啊。
还有那次姨娘去风雅楼见潘婷小姐的事情。更是不能说,如果一旦说出来,传到了安老太爷和老夫人耳朵里,那还得了。搞不好还会以为话本事件是潘婷小姐和姨娘联手做下的。
蜀葵知道姨娘没有做,可是欲加之罪,何患无辞呢?
安荣禹看出了蜀葵额角上冒出的汗珠,心下更加怀疑,可还没等他下令叫蜀葵老实交代,坦白从宽抗拒从严,乌攸就先于他开了口:
“蜀葵,你说吧,照实说。别让三少爷误会了。”
蜀葵紧张地吞了吞口水,说:
“姨娘的玉玦,成色上佳,通体碧绿通透,环体上有一个小缺口。有弦雷纹,还有……”
此时,吕其深出其不意地插嘴了:
“还有云雷纹,是不是?”
蜀葵一下子噎住了,不可置信地看向吕其深。
吕其深看向面色已是铁青色的安荣禹,嘿嘿笑道:
“我偷眼瞄过一眼,继恢身上的那块玉玦,就是如此的。”
安荣禹劈手就把酒杯丢了下来,但他的手偏了一下,没能砸中乌攸,只是砸中了乌攸脚前的一片地毯,酒水流淌了出来。
对此,乌攸早是在意料之内了。
当初,她的玉玦曾落在陈姨娘的院里,陈姨娘可以说是把自己的玉玦看了个底儿掉,哪能描述不出来玉玦的外形特征,她只要把这点儿和吕其深一说,那还不一说一个准。
安荣禹的朋友这时候真是把拆白党、猪队友,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无耻作风发挥了个淋漓尽致,纷纷同情地看向安荣禹,其中一个人还摆出了一副“你好大度啊”的笑脸,对安荣禹说:
“安三郎,以前可没看出来,你居然有和人分食一杯羹的兴致。”
现在,安荣禹成了所有人调戏的目标,他的脸上瞬间被自己拉来助兴的狗友团打上了“接盘侠”、“绿帽子”、“你丫就是一s13”的闪亮标签。
疑似有绿云罩顶的安荣禹狠狠地一拍桌子,底下的人顿时都安静了,吃菜的吃菜,喝酒的喝酒,更多的都是毫无忌惮地在安荣禹和乌攸之间来回看着,期待着一场口水大战。
在所有人炯炯的目光中,乌攸读出了一种浓浓的不怀好意。
如果乌攸没有感觉错的话,这群人是很希望看到自己被沉塘、沉井,或者被s.m至死的。
所以乌攸想,要不要在这个时候把自己的怪力拿出来秀一把,把他们挨个绑起来,切了数年轮,再潇洒地离开,然后按照之前设定好的女土匪路线大杀四方。
但是,或许是出于大神老板的恶趣味,就是想看一身怪力的乌攸玩宅斗,他在此时发了声。
老板举起了他的酒杯,抵在唇边,很淡定地说:
“口说无凭,实在不行的话,我们把李继恢找来,看看他身上是不是当真有那块玉玦,不就真相大白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