只觉脸边拂过一道疾风,再抬头却发现宣墨正大踏步往里面走去。
海生说他是因为担心自己的病情提早下山,可进宫到现在宣墨只字未提,甚而连多待一刻似是都不愿意……
冉竹喉咙觉得干涩的很,挥了挥脑袋不再多想也跟了进去。
龙塌上,白静一身暗黄凰服早已被鲜血染透,大红的床被与她的鲜血交融,更添了一抹渗人暗色。那一张惨白的脸在血被下显得异常恐怖。
冉竹睁大了眼睛,眸光里露出一丝惊恐,她没想到白静受伤这么严重,若照这样流下去非得血竭而亡!
宣墨就站在床边,紧紧盯着白静,那样的神色令冉竹忽然想到白静失踪又回来后躺在这龙塌上情景。
那时候,宣墨亦是这样紧张担心,他的眼里再无别人。
是啊,一个敢为他豁出性命的女子,他怎么可能不动心……
冉竹看着宣墨,心在一点点向后退,可脚步却如生了根一般纹丝不动。
不知过了多久,王太医的声音再次焦急响起:“金龙丹服下,按理说皇后应该止了血才是,怎么还是有鲜血往外流。”
“你说什么!”宣墨听到这话,双目圆瞪,暴怒而叫。
“皇上息怒,可能金龙丹药效还未发挥到极致,或许再等会,皇后伤口自会复原了。”王太医磕头颤声道,这般说法他心中亦是毫无把握。
门口响起一声嗤笑,在这气氛异常窒息的房间里显得十分突兀。
未等冉竹回头,就见一道蓝色身影从眼前掠了过去。他直直走到白静面前,恍若未看到宣墨一般,伸手便探向白静被刀剑所伤的胸口处。
“大胆,你是何人,想对皇后做什么?”宣墨呵斥道,抬手劈开他的那只手。
“皇上,他就是疏影公子。”|冉竹急忙回道,随即冲疏影使了眼色。
奈何疏影一点不买账,他站在那里不悦道:“不是有人叫我来看病,怎么现在又问我干什么。”
“你好大的胆子敢用这种口气说话。你知道站在眼前的人是谁吗?”海生暴跳叫道。
“你们是叫我来看病的,还是来看人的。”疏影不悦道,说话间抬眼瞥了下白静,不咸不淡道:
“再不让我救,什么丹药都不管用了。”
海生正欲再次咆哮,却被宣墨抬手拦下,他深深的看了一眼疏影,沉声道:“有劳了。”
疏影满意的点了下头,撩开被刀剑割破的血衣瞧了瞧,头也不抬的说道:
“准备做手术,这伤口太深了。”
一行人面面相视,不知他此话何意。
“咳咳,疏影公子你是不是说要缝伤口?”冉竹假意清咳了下,提醒道,心里却焦急不已。
宣墨早就知道疏影不同常人,如今当场听到这陌生话语,恐怕心中只会更加怀疑他的身份。
疏影也反应了过来,沉着脸点点头。
王太医等人目露惊骇,皇后是金贵之躯,他们就是忌惮这点才畏手畏脚,又岂容他人随意碰触。
可宣墨并未说什么,只吩咐一切按照疏影要求来办。
疏影也不客气,要了必备用的东西,随即清洗了伤口三下五除二的完成了任务。其干净利落漂亮的手法令在场人再次大跌眼镜。
随着王太医一声皇后性命无忧,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,而疏影何时走的更无人得知。
这番大胆桀骜不驯的印象彻底留在了大家脑海里。
夜深露重,凤仪殿内除了王太医外其余都已经离去。
冉竹的双脚早已站的发麻,身体更是僵硬冷的很,可宣墨至始自终未抬头看她一眼,拉着白静的手侧着的身姿亦是半天未动。
冉竹心头空空的走了出去,望着漫天繁星,眉头紧皱。
她总觉得这一趟万佛寺,宣墨对她态度这么冷淡不仅仅是因为白静为他受伤的原因。
“到底在万佛寺,宣墨发生什么事了?”冉竹喃喃道,疲惫眼睛望着前方。
十来米远的路上,正站着一个人,巨大披风将全身遮住,在暗夜里看不出衣服的颜色来。
此刻他正望着同样站在路上的冉竹,目光清澈明亮。
随后,转身离去。
冉竹眼睛一亮,又忽的黯淡了下来,却没再犹豫急急跟了上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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