众人顺着羊肠小道上山顶,眼界豁然开阔,土石都有,还能依稀看见一些石墙垄段。往远处看,兔毛川过了此山河流渐宽,直入黄河,对岸草原平坦。连绵的山脉从此山往西地形渐渐趋向丘陵。
翟哲轻轻摩挲山顶废弃的石墙垄断,风化的石头一碰便碎,这里已经荒废多年,但从前一定是座山寨!传说和林格尔很久以前有夷人生存,后来都迁出山去了。
“好地方!”翟哲忍不住赞叹。
将老营建立在此地再合适不过了!
入山的小道修建好要塞一夫当关万夫莫开,背靠兔毛川不担心缺水,遭围攻甚至可以走水路撤退。对岸草原可开荒垦田,附近丘陵也可以放牧牛羊,从此地一路往西可以直通黄河沿岸,河套草原。
听见大当家的夸奖,一旁忐忑的宗茂才放下心来。
当日天色已晚,众人就宿在此山中,夜深人静,川水咕咕。
多日的辛苦终于有了结果,翟哲却怎么也睡不着,半夜爬出帐篷,空中上弦月明亮,兔毛川水如同泛白的鱼鳞一般在月色下流动,他突然有点想张家口了。集子里的那些人拼的你死我活,最终的目的并无不同。而在这满山寨的马贼中,他只感到孤独,即使是萧之言也无法想象他的心有多大。
一夜无事。
次日清晨,一行人马从山林中返回,一路上翻山无数,道路狭窄,有些地方只能牵马步行,从凉城方向想搜到此处难比登天。
回归老鸦山后,翟哲立刻着手迁徙事宜。
三月暖风下,绿草开始抽芽,察哈尔人也将要四处游牧,山寨中人再偷懒连老天也看不下去了。由王义先率老弱妇孺先行,随后是车风和翟哲的大队人马,大部分的物资也一同带走。
孟康和萧之言留守和林格尔的大道。孟康率两百人在黑山监视杀胡口出塞的道路,除了平魁,翟哲不允许任何一支商队出塞。萧之言率三百人留在老鸦山监视凉城方向的动静,遇事也可与孟康有个照应。
迁徙近乎半个多月才完成,到了地方之后,王义安排众人搭建土屋,又在入口处修建简易的城墙,一千多人劳作不休。
“大当家的,给寨子起个名吧!”王义向翟哲请示。
“起名?”翟哲思索片刻,说:“我们都是流落在草原的汉人,就叫汉寨吧!”
“好!”
迁过来的多数是牧奴,在土默特人的压榨下多少辛苦活都干过,草原上板升城的土屋也是他们修建的,做起这些活来并没什么难处。耿光的部下在王义的嘱咐下也很安分。
但有极少数老马贼干了几天就不愿意了,杀人放火是他们的长处,曾经在草上飞或是中山狼的山寨中都有点地位,这些辛苦他们实在难以忍受。
翟哲等得就是这个局面,山寨中鱼龙混杂,浑水摸鱼投降的马贼不在少数,为了在和林格尔生存下去,他忙碌了一个冬天没功夫整顿内部,现在他正要让那些不安分的马贼吃点苦头。
萧之言用自己的魅力来折服马贼,而他翟哲没这个本事,只能恩威并使,严宽并济来控制下属。他这个大当家的收了众多马贼俘虏后没打骂过人,也没杀过人,多数日子都在外奔波,时间长了,慢慢也就有些人觉得老虎屁股上也可以摸一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