楚南归证实了体内的暖流正是心里所猜想的内力,颇为喜悦,有些亟不可待问道:“这法子难不难?福伯再教我一次吧,这内力在身体乱窜,不加以控制,只怕会出什么问题……”
福伯有些奇怪的看了他几眼,然后伸手在书桌下掀了几下,抽出一个内盒,里面赫然放着一本书,他把书递给楚南归:“我把这书给你之后,你就一直放在这里,我若是不催促,你平时里难得翻上一下……”
楚南归对他的话恍如不闻,接过书见到封面写着两个不认识笔画较为繁杂的字,这两个字银钩铁画,一笔一划犹如刀剑,占满了几乎整个封面,看了几眼确实不认识,抬头问道:“这两字怎么念?”
福伯摇摇头,楚南归愣了一下:“你也不知道?这书里别都是这样的字吧,那有什么用?”赶紧翻开了书,幸好里面的字倒是都认识,心里不由有些奇怪:“福伯也不认识这两个字,难道是因为太过生僻所以失传?”
连名字都弄不清楚,楚南归不由有些失望,这样的玩意大约也不是什么好货色,随口问道:“福伯也练过这武功?”
福伯见到楚南归的表情,自然猜到他想什么,当下微微一笑,随手推开了窗户,然后挥掌轻轻划下,但听嗤一声轻响,一股淡淡的涟漪从他掌缘发出,五六米外的一根树枝突然掉了下来,这轻描淡写的一下,竟然凌空切下了树枝。
楚南归目瞪口呆,跑出门去,捡起那根树枝,见到树枝断口处极为平滑,带着一股淡淡的糊味,他呆呆的看着树枝,心里狂喜:“这……这是什么功夫?六脉神剑?火焰刀?简直……简直太拉风了……”
回到房里,对那本认不出名字的书就热心多了,小心翼翼的放入怀里,神思不属的与福伯又聊了片刻,就喜滋滋的出门回房去了。
……
福伯依然坐在书房里,盯着楚南归的背影若有所思,半晌长长的出了口气,轻声嘀咕:“这离魂症……居然会让人性格变得如此……就恍如换了个人似的……”
皱了皱眉,他喃喃自语:“离魂症听倒是听说过,却是没亲眼见过,或许真能让人性格大变也说不定,少爷大病之后,性子仿佛比起以前要开朗多了,似乎也要机敏得多……”
他低声喃喃,脸上闪过一丝自嘲:“无论他是愚笨还是聪敏,这命运终究是逃不过的!”
轻轻摇了摇头,脸上的嘲弄逝去,换成了淡淡的犹豫:“或者,全然忘掉了未必不是好事,就让他……就让他平平安安的过上一辈子……”
这句说出口,随即他脸上就现出了坚定的表情,低声说道:“不行,十五年了,已经准备十五年了,若他只是普通人倒也罢了,他的身份……这么多人……决不能功亏一篑……”
“待到他十六岁生日的时候,就把一切告诉他,作为……少爷,你没有选择,我也没有选择……”
随手抓过放在桌子一旁的几张纸条,上面的毛笔字写得有些歪歪扭扭的,却正是楚南归前些天在书房练的字。
福伯眉头微微皱起:“记不得以前的事情也就罢了,连字都写得如此的差……”他手里的字条上,写着一句话:为天地立心,为生民立命,为往圣继绝学,为万世开太平。
“只是这句话,志向却是远大,嘿,为万世开太平……为万世开太平?少爷,你当真是想不起来了么?”
福伯默念了几遍,脸上神情变得奇怪起来:“这几句话简简单单,却蕴含极大的道理,慢慢琢磨,这气势,这胸怀,以前的少爷可没有这样的水准……奇哉怪也,离魂症,离魂症还有这等作用?”
胸怀?气势?那与楚南归毫无关系的,前世读的是工科,对于诗词并不喜好,记得的诗词也不多,如离离原上草这些自然是记得的,而稍微生僻的,也就能记得关键的几句,这句话能记下,是当初觉得恢宏有气势,却没有想着自己要去做这等人物或者存着这个目标,若是他知道拿来练字随手写下的辞句,会被福伯误解,恐怕会换成‘杨柳岸晓风残月’或者‘问君能有几多愁,恰似一群太监上青楼’这类句子了。
福伯看了一会纸条之后,站起来转了几圈,沉吟了一会微微而笑:“难道果真天意如此么?”
这个时代的人与中国古代的人一样,某些方面是很简单的,楚南归写下的这句话,尽管让从小教授他读书写字的福伯惊诧不解,也只是疑惑了片刻,就归结于‘离魂症’上面,甚至这个条件都不需要,简单粗暴的一个天意就可以解释了。
感慨了片刻,福伯又坐在书桌前,微微闭目,半晌才睁开眼睛:“只要完成了心愿,小姐,我就会来见你了……”
缓缓叹息一声:“过些日子,百花学院就要选拨了,少爷必须要进入学院的!”